陈月娇没有回头。
她消失在了巷口。
我看着那碗面,热气,还在。
“小琴,”我说,“倒了。”
“哥,”小琴小声说,“这……这面还好好……”
“倒了。”我说,“脏了。”
表姐走过来,拍拍我的肩膀。
“苏志明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
我摇摇头。
我能有什么事?
我只是觉得,这天,终于彻底亮了。
那场雨后,陈月娇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我听说,有人在火车站的地下通道里,见过她,在卖字。
写一幅对联,五块钱。
后来,又听说,她病了,被收容所送回了老家。
再后来,就没消息了。
“苏记”的生意越来越好。
我开了第二家分店,第三家。
我成立了餐饮公司。
表姐成了我的财务总监,小琴成了我的大徒弟,兼新店的店长。
黄总也来过我的店。
他吃着我做的菜,感慨万千。
“苏志明,我当初,真是有眼无珠。”
我敬了他一杯酒:“黄总,都过去了。没有你,也没有我的今天。”
黄总告诉我,高岳在国外,过得并不好。
他染上了赌,输光了所有的钱,现在,在唐人街的餐厅里洗盘子。
我“哦”了一声。
黄总问我:“你不解气?”
我笑了:“黄总,我现在,只想怎么把我这个季度的报表做好。没闲工夫,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。”
是啊。
恨一个人,太费力气了。
我得留着力气,去过我的好日子。
窗外,阳光正好。
我新店的窗台上,养了一排多肉。
绿油油的,长得特欢。
就像我如今的生活,虽然费尽了力气,但总算,扎下了根,冒出了芽,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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