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风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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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小心吃到了我过敏的芒果。

想吐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
我的身上瞬间就起了一大片的红疹子，钻心的瘙痒让我拼命抓挠着。

身上的伤口被我挠开，手上全是鲜血。

我死死抓着领子，像一条脱水的鱼，在地上乱蹦。

声音惊扰到了妈妈。

随着灯光的打开，她看清了厨房的满地狼藉。

她缓缓走到我面前，捡起垃圾桶里的芒果残骸，全部倒在我头上。

随后居高临下地站着，冷眼注视我：

「把它吃了。」

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：

「吃了，我就考虑让你留下。」

可我感觉浑身难受，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她的裤脚。

还没触碰到她，就被她厌恶地避开。

「妈妈......」我生疏地吐出这两个字。

「妈妈......我好难受......」

但话音刚落，她像是瞬间被点燃。

她猛地揪住我的衣领，指甲狠狠戳在我的额头上：

「谁允许你叫我妈妈！我从来就不是你妈！」

「还有你这双眼睛！不准看我！不准用这双和那个恶魔一样的眼睛盯着我！」

「你知不知道，每次你看着我，就像在提醒我那晚有多恶心！你怎么还不去死啊！」

她拽着我不停摇晃，胃中翻涌，刚吃下的东西全都被我吐了出来。

我像获救般大口喘气，可眼前的妈妈让我浑身战栗。

她完全失控了，抓起地上的芒果，发疯似的往我脸上抹蹭：

「不是爱吃吗？不是爱偷吃吗？你倒是把它吃了啊！」

「和你那个爹一样，令人作呕！」

我拼命摇头，眼泪和芒果汁液混在一起，糊了满脸。

还没等我擦干净，一只大手猛地将我拎起。

是陆明砚。

他把我拖到角落，死死按在墙上，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
双脚悬空，呼吸被阻断，脸颊涨得发痛。

「我是不是警告过你，不准踏出那间屋子！」

「阿雪心善，怕你冻死才收留你，你竟敢得寸进尺！」

他压低声音，每个字都带着威胁：

「我最后说一遍，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，她要什么，你就给什么。」

说着他靠近我的耳边，一字一句：「哪怕她要的是你的命！」

他松手，我瘫软在地，贪婪地呼吸着。

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，巨大的恐惧才将我彻底吞噬。

我害怕得张大嘴，无声地流泪，连啜泣都不敢。

记忆中，没有人喜欢我的声音。

哭喊时爸爸会打我，妈妈会尖叫。

我哭得喘不过气，害怕地抱住自己往墙根缩靠过去。

妈妈就要走了？是要回另一个世界了吗？

爸爸说那样我就永远见不到她了......

直到指尖触到口袋里那个微微凸起的小药片。

我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，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擦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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