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学院实验室服务器烧毁的消息,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校园,激起了层层议论的涟漪。官方通报语焉不详,只说是“意外”和“不明原因”,但林知意几乎在听到消息的瞬间,心脏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“不明原因”……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加密程序里那条“应对方案部署中”的广播,以及陆辰屿那个小人周身亮起的蓝色防护光晕。是巧合吗?还是……这就是他所谓的“可控影响”和“应对方案”?
一种混杂着后怕、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冲击着她。他人在千里之外,竟然能用这种方式,如此精准、如此强硬地反击?这背后代表着怎样的技术实力和……决断?
她不敢深想,只觉得那个远在首都的恋人,形象变得愈发深邃且带着一丝陌生的凌厉。
一整天,林知意都心神不宁。课堂上,教授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幕;在画室,画笔也失去了往日的灵性。她不断刷新着校园论坛,关于服务器事件的讨论帖层出不穷,各种猜测甚嚣尘上,但都没有确凿证据。
傍晚,她接到了周屿的电话。
“小学妹,听说医学院那边出事了?”周屿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轻松,但林知意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。
“嗯,你也知道了。”
“啧啧,真是人在家中坐,锅从天上来。”周屿咂咂嘴,“你说好好的服务器,怎么说烧就烧了呢?还正好是某位仁兄负责的实验室……这运气,也没谁了。”
林知意握着手机,沉默着。她知道周屿是在试探她的反应,或者说,是在用他的方式向她传递某种信息。
“周学长,”她轻声问,“这真的……只是意外吗?”
电话那头,周屿顿了顿,收起了玩笑的语气,声音压低了些:“小学妹,在这个世界上呢,有些事情,看起来是意外,但其实是某种……‘平衡机制’在起作用。当有人不停试探底线,试图破坏规则的时候,系统总会找到办法自我修正的。”
他用了“系统”和“平衡机制”这样的词,和陆辰屿的风格如出一辙。
“是老陆……做的?”林知意终于问出了口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周屿没有直接承认,也没有否认,只是意味深长地说:“老陆那个人,你也知道。他眼里容不下沙子,更容不下有人动他划进保护圈的东西。至于手段嘛……有时候看起来激进一点,但绝对是精准打击,不会殃及无辜。”
这话几乎是明示了。林知意感觉后背一阵发凉。她从未想过,陆辰屿的守护,会以这样一种近乎冷酷的、摧毁性的方式呈现。
挂掉周屿的电话,林知意独自在画室坐了很久。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,投在冰冷的画架上。她点开那个情绪交互程序,看着那片静谧的星空和两个小人,第一次感到一丝茫然。
她输入:【有点害怕。】
不是害怕顾云深,而是害怕陆辰屿展现出的、她未曾了解的那一面。那种隐藏在冷静代码下的、强大的破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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