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
短暂的惊愕过后,他猛地拔高声音。
“你胡说八道!什么欠债?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借钱了?不可能!”
“绝对没有这回事!你就是不想给钱,编出这些来骗我!”
看着他的嘴脸,我不再争辩,只是再次转身回房,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旧信封。
走回客厅,我将信封口朝下,一沓泛黄的纸张滑落在茶几上。
那上面,是不同笔迹写下的金额和签名,甚至还有鲜红的手印。
“张桂芳,三百元,用于缴纳高二下学期学杂费,2009年3月2日。”
“李秀英,五十元,用于购买米面,2010年1月15日。”
“王建国,两千元,用于支付大学第一年部分住宿费,2012年9月5日。”
我随手拿起几张,清晰地念出上面的字句。
声音不大,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寂静的空气里。
“白纸黑字,签名手印都在这里。爸,你觉得我会拿这些东西来撒谎吗?”
“还是你觉得,张阿姨、李奶奶他们会联合起来,陪我演这出戏,就为了坑你?”
我的声音带着颤抖,将那些泛黄的纸片举到他眼前。
“你看清楚,你当年用着进口护肤品的时候,我连一本五块钱的辅导书都要犹豫三天!”
“你现在告诉我,我们之间,到底谁欠谁?”
我爸的嘴唇哆嗦着,眼神慌乱地扫过那些借条,不敢细看。
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步步紧逼。
“我粗略算过,从高中到大学,再到刚工作头两年应急,林林总总,我欠下的这些债,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万。”
“你不是要跟我算账吗?行,你先帮我把这些债还了!把这些好心人的钱还上!”
“然后,我们再坐下来,慢慢算你所谓的养育之恩,算断亲该给你多少钱!”
“二十万?”
我爸失声叫了出来,脸色煞白。
我目光一转,落在脸色铁青的张春华身上,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。
“或者,你口口声声说我爸不容易,说心疼他。”
“现在他女儿有难处,欠了外债,你们既然真心相爱,不如你把这二十万替他还了?”
“也让我看看,你对我爸的真心到底值几个钱?”
张春华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,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我爸的手。
她嘴唇哆嗦了几下,指着我尖叫。
“阴谋!这都是你的阴谋!老许,你别信她的!”
“她就是为了不给钱,故意弄出这些假借条来骗我们!”
“对,一定是这样!她早就设计好了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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