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径直走到我桌前,将几张照片甩在我面前。照片在桌面上滑过,停在我眼前。
那是我刚生完孩子,面色憔悴,头发蓬乱,穿着旧睡衣的样子。甚至还有一张是清晨我还没梳洗,坐在客厅地毯上给孩子喂奶的抓拍。照片显然是偷拍的,每一个角度都精准地捕捉了我的狼狈。
我看向那些照片,呼吸像被冻住了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浑身血液都凝固了。我感觉自己像被光了衣服,赤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下。
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变大,像潮水一样涌来,将我淹没。
“啧啧,看着确实有点……那什么。”
“听说是为了钱,还找了律师要算计顾言。”
“真是白眼狼啊,顾言对她多好,还供她吃穿……”
我抬眼,顾言就坐在主桌上,他脸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,却又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。婆婆则在亲戚中间,痛心疾首地摇着头。小姑看着我的眼神里,没有一丝恨铁不成钢,只有猎人捕获猎物般的兴奋。
“大嫂,你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!”小姑上前一步,猛地抓起我的手臂,把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。
她力气很大,我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身体被她拽着,被迫地走向宴会厅中央。周围的亲戚们自动让开一条路,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,像一道道利刃。
小姑将我推到人群中央,那里正好是整个厅最亮的地方,聚光灯打在我身上,将我的一切都暴露无遗。
她提高了嗓门,声音尖锐:“你不是说你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吗?你倒是说说,你付出什么了?你在家吃好的喝好的,用顾言的钱,背地里还想转移财产,找野男人!你这算是什么妻子,什么母亲?”
顾言的舅舅走到小姑身边,轻轻咳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一丝“长辈”的语重心长。
“小晴啊,你听舅舅一句劝。这夫妻之间,哪有隔夜仇?你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,把顾言都气病了。名声多重要啊,女孩子可不能……”
他没说完,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
来自四面八方或同情、或恶意的目光,此刻都化作实质的压力,将我压得几乎窒息。我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
我环顾四周,所有人都盯着我,期待着我的反应,期待着我像个被抓包的小偷一样羞愧,或者像个泼妇一样哭闹。
我缓缓地笑了。
那个笑容很淡,却带着一丝冷意。
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:
“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?不是爱听我家的事吗?”
我的目光扫过顾言、婆婆和小姑,最终落在他们身后的巨大投影幕布上。
“那就一起看看,到底谁在撒谎,谁……才是那个背叛家庭的人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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