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衍的头彻底垂了下去,肩膀垮塌,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:
“晚晚,我真的知道错了,现在我才明白,只有你和孩子最重要。”
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我会用一辈子弥补你们……”
我上下打量着他,目光最终落在他那双鞋边开裂、沾满泥点的旧皮鞋上,轻声道:
“沈衍,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是当年挤在十平米出租屋里,分吃一碗泡面都觉得甜滋滋的穷学生吗?”
“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,但至少还有真心,现在呢?你连最后那点真心都被你自己亲手糟蹋干净了。”
沈衍彻底僵住了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,嘴唇剧烈颤抖着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我最后扫了他一眼,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:
“别再来了。我们之间,早在你一次次选择白柔,把我和孩子狠狠推开的时候,就彻底完了。”
“你现在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,只会让我觉得,当年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自己,简直愚蠢透顶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眼底翻涌的悔恨和难堪,决绝转身走向幼儿园门口。
远远地,孩子看见我,高兴地举着画满小太阳的图画纸飞奔过来,清脆地喊着“妈妈”。
我弯腰一把将他温暖的小身子抱进怀里,心里充满了坚实的暖意。
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,早就不值得我再多看一眼了。
8
再次见到白柔,是在我带着儿子去公园春游的那个午后。
“妈妈,你看!风筝要碰到云朵啦!”
儿子拽着风筝线欢快地跑过来,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向我展示他画的风筝。
那上面用蜡笔歪歪扭扭地画着我和他,还有一轮笑得灿烂的大太阳。
我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,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争吵声。
“我就想要一件五十块钱的裙子,你连这点钱都舍不得?”
女人的声音尖利而熟悉。
我抬头望去,只见白柔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,正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拉扯。
她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,头发枯黄杂乱地扎在脑后,身上那件连衣裙洗得发白起球,
早已没了当年那副小白花的娇弱模样。
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,白柔猛地转过头。
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,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充血。
她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,像头发疯的母兽般冲到我面前。
“林晚!”
她伸手就要抓我的手臂,被我侧身躲开,
“凭什么?!凭什么你过得这么滋润?!当年你对我百般刁难,现在却带着孩子在这里享受生活,这公平吗?!”
儿子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到,猛地躲到我身后,小手死死攥住我的衣角。
我将孩子护在怀里,冷眼看着她:
“我过得如何,轮不到你指手画脚。让开,别吓着我孩子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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